季军 / 丁成慷 / 新山班兰华小

美丽海南岛——我的寻根之路

自懂事以来,“我是海南人”这个观念就悄悄地植入我的脑海里。孩提时期,祖父总把我抱在膝上,给我讲述曾祖父所生长的海南岛。在那纷乱的时代生活困苦,食无饥饱,曾祖父为了家人的生计,毅然投奔怒海,踏上南洋之路。

没想到曾祖父这么一走,便在南洋落地生根。尽管如此,几千里的距离却从没切断他与故乡的联系。祖父也承载着这份乡情,曾想带着一家老小返乡祭祖,却因各种因素耽搁了。直到祖父撒手人寰之后,祖母与父亲为了完成祖父的遗愿,我的寻根之旅才终于成行。

经过四小时的飞行,我踏在海南岛这块既陌生又熟悉的土地上,心里有些激动。抬头看见四周茂密的椰林、高楼广厦,似乎与我生活的城市没有不同。当海南岛堂伯父的车子越驶越远,深入乡区时,眼前的景物逐渐变成异样。满地的黄泥巴、残旧的村屋、杂乱的树丛,让我心里生起了抗拒感。

我们一下车,一群乡亲把我们围上,他们好像看到外星人一样,对着我们兄弟俩又摸又捏。趁着大人们在寒暄时,我便怂恿弟弟偷溜去玩,没想到这里前一晚才下过雨,到处都湿哒哒的。我为了要躲开烂泥,不小心踩上鸡粪,又为了要擦掉脚底的鸡粪,脚下一滑摔得一身泥,狼狈不堪!

好不容易洗干净了身体走出屋外,看到祖母、堂伯父与父亲正张罗着祭祖。我们经过一条长长的黄泥路,走到数十米外的祖宅。祖宅已经荒了好多年,屋子里透着丝丝寒意,令我有点儿毛骨悚然。父亲大力拍着我的背,叫我别怕,祖先会保佑的。经父亲这么一说,好像给我打了一针强心剂,我就不再畏惧了。当我看着这四方狭小的房子时,脑子里不禁浮起曾祖父当年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。

长辈们在供桌上摆好鸡猪鱼三牲后,我这个长房长孙就负责烧香。香头燃起,祖宅一片肃穆,我也恭恭敬敬地与家人一起跪下敬告祖先,我们回家了。完成祭祖后,我们回到堂伯父家,发现好酒好菜已经备好。文昌鸡、加积鸭、东山羊、枕头粽、饭团……满满一桌,饿了许久的我如风卷残云般,把面前的佳肴一扫而空。堂伯父告诉我,农村里的鸡没养上一年绝不上桌,而在文昌市吃的文昌鸡都不地道。果然,这鸡又大又壮却肥而不腻。一大口咬下去,那黄澄澄的鸡油在舌尖里流淌,鸡肉是多么的鲜美又坚韧。我出尽吃奶的力气才咬下一块在嘴里嚼,越嚼越有滋味。

一餐饭下来,我们兄弟俩和海南岛的堂兄弟们就熟络了。我们在屋前的泥地上玩了起来,结果变成了一场泥巴大战。大家捞起地里的烂黄泥你来我往,一瞬间我似乎对那讨厌的烂泥产生了一丝好感。原来泥巴是那么绵软又厚重,充满着无限的童趣!

几天下来,我深深地体会到乡村道路虽然狭小不平坦,但这里有清新的空气、乡间的安逸与宁静和浓厚的人情味。相反的,我所居住的城市却充斥着各种烟霾污染,引擎声、鸣笛声、抱怨声所交织而成的噪音。

我渐渐爱上了简朴的农村生活。临别依依,我们兄弟俩都舍不得离开海南岛,这一段旅程成为我心目中最美丽的一道彩虹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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